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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ty.jpg想一想
你有沒有這樣的習慣,去保留沒用的東西,
只是想未來也許會用到?
你有沒有這樣的習慣,去累積錢財,只是想未來也許會須要
有沒有這樣的習慣,去保存那些很久沒用的東西,像是衣服,鞋子,家俱,盆子,等等家你庭用品
以及你的內心裏,你有沒有這樣的習慣:
  儲存譴責,憎恨,悲傷,恐懼..等等?
切莫如此!你正在背離幸運
你務必留有空間,讓新的事情來到你的生命
你務必在你內心以及你的生命中,
把沒用的東西清掉,以讓幸福到來
空虛的力量就是能吸引與攝取你所期望的事物.
物質上或精神上,只要你仍有老舊無用的感覺,
你就沒有空間去接受新機運.
物品總要循環,
清一清你的抽屜,衣櫃,工作室,車庫…
把那些不再使用的東西清離開
想要保存一堆沒有用東西的心態,
把你的生活打亂.
並不是那些東西拖延你的生活
而是那個存留的心態
當我們儲存,我們認為可能需要,可能缺乏
我們相信明天它會不足,以及我們沒辦法去滿足需要.
為此,你告訴你的大腦和你的生命,兩件事:
第一, 你不信任明天
第二,你認為新的和好的事,不會為你來臨
因此你鼓勵自己儲存老舊無用的東西
為了避免失去光華及豔麗
讓新事物進入你的家
以及你的生命

   親愛的老公,你到哪兒去了呢?這半年來,每天早晨我為你洗臉、梳頭、刮鬍子,再備上一碗溫熱細柔的蛋花湯做為一天的序幕。而今,刮鬍刀靜靜地躺在角落,梳子不再忙碌穿梭,連溫熱的蛋花湯也無措地涼了下來。到底你到哪兒去了呢?
  他們說,你未曾遠離,就佇在我身旁不遠處。於是我費力地、仔細地找尋蛛絲馬跡:風兒翻飛窗簾,我急急倚在窗前;電梯叮噹作響,我匆匆候在門邊;午夜夢迴,我睜亮雙眼,是你嗎?是你前來撫慰我的悲淒嗎?
  他們說,頭七當日,你會回家探視親人,於是我把菜餚、點心、熱茶佈上餐桌,和孩子們畫一張歡迎海報,並清理書桌,留燈方便你尋路,孩子們也早早上床,盼你入夢。可是你終究沒來,是你對我們太放心?是極樂世界太美妙,讓你流連忘返?還是你不願我們牽掛太多?
  感謝上天,也感謝親朋的協助,讓我們擁有數月珍貴的獨處時光。俗務、孩子都卸下、舍下了,身體舒適時,我們唱唱歌、談談心、聊聊過往,偶爾提及孩子們的趣事,你竟笑出淚來,連眼睛、鼻子也皺在一塊兒,那是我最安慰、最開心的時刻。你可知道,你的快樂是我最大的喜悅?當疼痛來襲,日子最是難捱,無論我多麼努力,也難以分擔你的一絲一毫,只能無助地握著你的手,默默流淚。
  你對我說:「妳的握手擁抱,比止痛針還有效。」我聽了心如刀割:你是如何堅強的忍耐身心的疼痛啊!回首這六個月,猶如夢境一場,而你的離去,卻是再難甦醒的惡夢。
  難忘每回週末,是我最煎熬的日子,孩子等我回家,對你又割捨不下。
  是啊!即使你病痛纏身,一星期只給孩子一晚,也是應該的,所以我終究回家陪孩子了。
  你嘴上不說,內心卻極不安穩,有一天終於鬧起脾氣,家人束手,催我速速返院,而每次返院,又必先經歷佑佑的落寞、小小的牽纏和元元的淚水。
  當時我真是既生氣又傷心,大家都為你著想,我們還有孩子呢!你得學著堅強點啊!而今回首,悔恨不已,早知如此短促,我當無時無刻守候、讓你安心、讓你快樂、讓你一睜眼就能見到我。
  還記得某一天,我倆在病榻前閒話家常,一向木訥的你,突然對我說:「我這輩子最好的事就是娶到妳。」,「謝謝妳對我這麼好。」當時內心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回應,只能無言擁抱。其實,我也同樣感謝你,感謝你豐富了我的生命,留下無盡善緣與無窮回憶,供我來日細細品味。

dsc_0643.JPG中國人的教育的出發點在"比較",於是幾千年來,人們活在一個"尋找"認同的社會洪流當中。
我們需要父母的認同,伴侶的認同,公婆的認同,同學的認同,同事的認同,親戚的認同;
甚至所有鄰居短短幾秒鐘相遇時的眼光認同。
我們不能接受自己的特質,更不可能知道怎樣去過一個豐富的人生。
不再以他人的價值取向為自己的
成功標準,幸福是不分貧富的,自信是不依賴他人.
Author Unknown

jesus.JPG撰文:李家同
今年我參加醫療奉獻獎的評審,每位得獎人都有令人感動的事蹟,我們天主教也有一位神父和一位修女得到這種榮譽。
這次得獎者之中有一位已經去世三十年了,他是嘉義人,曾得到日本的醫學博士,回台灣以後,有台東地區的鄉紳請他去台東的一個偏遠地區行醫,因為那裡很窮,當時簡直找不到好的醫生去。
這位醫師是基督徒,立刻答應了,而且終生都留在台東這個偏遠地區照顧當地的病人,他當然也完全不在乎收入,窮人沒有錢繳費,他照醫不誤,而且每年除夕夜,一定將帳冊燒掉。帳冊上當然登記的是人家欠他的錢,燒掉帳冊,表示將人家欠他的錢忘得一乾二淨。他本人當然無法來領獎,他家人代他領獎時,提到此事,仍然十分感動。
其實,我們都有一本該燒的帳冊,這本帳冊寫的是人家對不起我們的事,這帳冊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們實在該將它燒掉,讓我們的腦海中不記得任何人家對不 起我們的事。
巴爾幹半島的戰爭,就因為那裡永遠有一本該被燒掉的帳冊,這本帳冊上記錄幾百年前賽爾維亞人和奧圖曼帝國間的衝突,更記錄了他們的深仇大恨。幾百年來,賽爾維亞人始終記得他們如何被回教徒所擊敗,對他們而言這是奇恥大辱,也因此絕不能讓科索夫獨立。如果這種歷史上的仇恨沒有消除,任何政治上的權宜措施,都只能求得短暫的和平,而不能求到永久的和平。
我們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會認為別人對不起我們,而且我們也一定會多多少少不能原諒別人,如果我們希望世界和平,我們應該經常燒掉那些記錄我們怨懟的帳冊,讓世人不再欠我們任何東西。
 

2244183-d231646bb5a178b3.jpg有兩個人一起散步,其中一個是宣教士,另一個是肥皂製作商。
這位肥皂製造商滔滔不絕地說話,而那位宣教士卻一直在聽。
肥皂商對宣教士說:「請告訴我,教會有什麼好?你的講道有什麼好?聖經有什麼好?人活在世上盡是麻煩,有人偷竊、有人相互殘殺、有人彼此怨恨。
教會至今已設立兩千多年,講道、閱讀聖經也兩千多年,但卻沒有使一切更美好。
人,還是一樣,他們仍然在爭奪、偷竊、殺害、仇恨。」
這位宣教士沒說什麼,他只是聆聽,過了一會兒,他們路過一個地方,這裡有好多小朋友在泥漿中玩耍。
這位宣教士就和肥皂製造商說:
「你說肥皂可使人乾淨?我不相信。你看看這些小朋友,他們多髒啊!肥皂有什麼好?肥皂已經存在幾千年了,可是,即使世上到處都有肥皂,這些小朋友卻還是被泥漿所弄髒?」
那位肥皂製造商就說:
「牧師呀!除非人把肥皂拿來使用,否則它發揮不了功用。」
「完全正確!」宣教士說:
「肥皂本身無法使人乾淨,除非人拿來使用才行。這個道理和耶穌的道理是相同的,耶穌的道理沒辦法改變人,除非人們把祂所說的道理實行出來。」

2231689-thumb.jpgA man came home from work late, tired and irritated, to find his 5-year old son waiting for him at the door.

SON: 'Daddy, may I ask you a question?'
DAD: 'Yeah sure, what it is?' replied the man.
SON: 'Daddy, how much do you make an hour?'
DAD: 'Tha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Why do you ask such a thing?' the man said angrily.
SON: 'I just want to know. Please tell me, how much do you make an hour?'
DAD: 'If you must know, I make $50 an hour.'
SON: 'Oh,' the little boy replied, with his head down.
SON: 'Daddy, may I please borrow $25?'
The father was furious, 'If the only reason you asked that is so you can borrow some money to buy a silly toy or some other nonsense, then you march yourself straight to your room and go to bed. Think about why you are being so selfish. I don't work hard everyday for such childish frivolities.'
The little boy quietly went to his room and shut the door.
The man sat down and started to get even angrier about the little boy's questions. How dare he ask such questions only to get some money?
After about an hour or so, the man had calmed down , and started to think:
Maybe there was something he really needed to buy with that $25.00 and he really didn't ask for money very often The man went to the door of the little boy's room and opened the door.
'Are you asleep, son?' He asked.
'No daddy, I'm awake,' replied the boy.
'I've been thinking, maybe I was too hard on you earlier' said the man. 'It's been a long day and I took out my aggravation on you. Here's the $25 you asked for.'
The little boy sat straight up, smiling. 'Oh, thank you daddy!' he yelled. Then, reaching under his pillow he pulled out some crumpled up bills.
The man saw that the boy already had money, started to get angry again.
The little boy slowly counted out his money, and then looked up at his father.
'Why do you want more money if you already have some?' the father grumbled.
'Because I didn't have enough, but now I do,' the little boy replied.
'Daddy, I have $50 now. Can I buy an hour of your time? Please come home early tomorrow. I would like to have dinner with you.'
The father was crushed. He put his arms around his little son, and he begged for his forgiveness.
It's just a short reminder to all of you working so hard in life. We should not let time slip through our fingers without having spent some time with those who really matter to us, those close to our hearts. Do remember to share that $50 worth of your time with someone you love.
If we die tomorrow, the company that we are working for could easily replace us in a matter of hours. But the family & friends we leave behind will feel the loss for the rest of their lives.

2232973-thumb.jpg
 華安上小學第一天,我和他手牽著手,穿過好幾條街,到維多利亞小學。九月初,家家戶戶院子裡的蘋果和梨樹都綴滿了拳頭大小的果 子,枝枒因為負重而沈沈下垂,越出了樹籬,勾到過路行人的頭髮。
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場上等候上課的第一聲鈴響。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媽媽的手心裡,怯怯的眼神,打量著周遭。他們是幼稚園的畢業生,但是他們還不知道一個定律:
一件事情的畢業,永遠是另一件事情的開啟。
鈴聲一響,頓時人影錯雜,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麼多穿梭紛亂的人群裡,我無比清楚地看著自己孩子的背影 ──  就好像在一百個嬰兒同時哭聲大作時, 你仍舊能夠準確聽出自己那一個的位置。
華安背著一個五顏六色的書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斷地回頭;好像穿越一條無邊無際的時空長河,他的視線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會。我看著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門裡。
十六歲,他到美國作交換生一年! 。我送他到機場。告別時,照例擁抱,我的頭只能貼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長頸鹿的腳。他很明顯地在勉強忍受母親的深情。他在長長的行列裡,等候護照檢驗;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著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終於輪到他,在海關窗口停留片刻,然後拿回護照,閃入一扇門,倏乎不見。
 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頭一瞥。但是他沒有,一次都沒有。現在他二十一歲,上的大學,正好是我教課的大學。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願搭我的車。即使同車,他戴上耳機──只有一個人能聽的音樂,是一扇緊閉的門。
有時他在對街等候公車,我從高樓的窗口往下看: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像,他的內在世界和我的一樣波濤深邃,但是,我進不去。一會兒公車來了,擋住了他的身影。車子開走,一條空蕩蕩的街,只立著一只郵筒。
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識到我的落寞,彷彿和另一個背影有關。
博士學位讀完之後,我回台灣教書。到大學報到第一天,父親用他那輛運送飼料的廉價小貨車長途送我。到了我才發覺,他沒開到大學正門口,而是停在側門的窄巷邊。卸下行李之後,他爬回車內,準備回去,明明啟動了引擎,卻又搖下車窗,頭伸出來說:「女兒,爸爸覺得很對不起你,這種車子實在不是送大學教授的車。」
我看著他的小貨車小心地倒車,然後噗噗駛出巷口,留下一團黑煙。直到車子轉彎看不見了,我還站在裡,一口皮箱旁。
每個禮拜 到醫院去看他,是十幾年後的時光了。推著他的輪椅散步,他的頭低垂到胸口。有一次,發現排泄物淋滿了他的褲腿,我蹲下來用自己的手帕幫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糞便,但是我必須就這樣趕回台北上班。
 
護士接過他的輪椅,我拎起皮包,看著輪椅的背影,在自動玻璃門前稍停然後沒入門後。
我總是在 暮色沉沉中奔向機場。
火葬場的爐門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沈重的抽屜,緩緩往前滑行。沒有想到可以站得那麼近,距離爐門也不過 五公尺 。雨絲被風吹斜,飄進長廊內。我掠開雨濕了前額的頭髮,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記得這最後一次的目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  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 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龍應台

最近網路上流傳一篇號稱趙寧先生舊作(百年之後)實為誤傳,其原作為(民權東路的話)特此聲明,以正視聽。
原文如下:
民權東路的話 文/趙寧
有一個夏天的晚上
我聽見 榮星花園
擠滿了愛的神話
松山機場重複著
遺忘的淚光
凌雲壯志 在
景行廳默默無語
行天宮燃不盡
千千萬 喋喋心香
我看見
生命的櫥窗活生生在展覽
愛情 離別 希望和死亡
日落月升 塵緣迷茫
願聚多離少
大家健康
情有歸宿
夢都變成力量 別忘了
愛有多深 路就有多長
只要有一個明天
就會有無窮的希望
凌晨時分,林森北路的聲色犬馬已是強弩之末。天濛濛的亮了,月牙兒還來不及急流勇退。民權東路的恩主宮廟前已經蜂擁著一片
人潮,地下道入口處站著一名老太太在向行人兜售香火。四面八方趕來的善男信女揉著惺松的睡眼,虔誠的在向神前焚香合什,跪
拜許願。活著活著,人漸漸的發現自己能主宰的事情好像很有限,逝去的歲月裏,冥冥之中似乎命運曾經代替自己做了許多決定。
懷抱著又敬又畏的心情,面對著茫然不可知的未來,香火縈繞,梵唱木魚中,多少人多少個心頭願望,夜以繼日的在神案前傾訴。
大腹便便的該是錙銖必較的商賈?濃裝艷抹的許是誤入風月的村姑?人是為希望而活的,只要有明天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會有力量
。不停的祈禱,不停的許願,更要鍥而不捨的努力,神永遠幫助自助的人,只要肯付出代價,夢想一定會有實現的一天。不要做壞
人,不要做壞事,神無所不在,無微不至。不是嗎?在不同的角落,與不同的廟前,爺爺對父親,兒子對孫子,淳厚的老中用不同
的方言,一代一代忠實的在傳遞萬世不變神的旨意:善惡終有報,天道本輪迴,不信抬頭看哪,蒼天饒過誰?
恩主宮廟隔壁是市立殯儀館。人生旅程的終點站,一個誰也不願多提,但誰也逃脫不了的所在。權要財門之親貴過去的時候,冠蓋
雲集,車水馬龍,民權東路途為之塞。人在人情在,人去兩分開,權要財門自己過去的時候,盛況便大不如前。等到權落財空,過
氣退休以後再過去的話,就落得個館前冷落車馬稀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白紙黑字,歷歷如繪地寫在民權東路上。富甲一方,
權傾天下,春夢南柯,鏡花水月,人人看得懂。雞飛狗跳,鑽營傾軋,看不穿而已。
景行廳外群賢備至,八方好友許久不見,寒暄問候,談笑風生,配上景行廳內喪家的椎心泣血,哀哀悲鳴為背景音樂,真乃世界第
八大奇景,是我禮義之邦,泱泱大國的專利品,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呢!洋鬼子源近流短,道德文章,不及中華文化遠甚,大家十
分清楚不必細表,然禮失則求諸野,野蠻的洋人喪禮簡單隆重,喪家固無呼天搶地的悲慘場面,但是與悼人士個個肅穆莊嚴,更不
可能有嘻笑喧嘩情況,靈車開赴墓地,沿途警察脫帽致哀,如為鄉野小鎮路人肅立注目,向一個生命的最後一個句點表示敬意。其
實慎終追遠是龍的傳人一大美德,把景行廳誤作咖啡廳真是絕大的諷刺。不如乾脆在街對面開一家「極樂咖啡廳」,公祭完畢,意
猶未盡,三朋四友赴咖啡廳蓋棺論定,嬉笑怒罵,悉聽尊便,豈不是兩相適宜?死亡是一樁最神聖不過的事情,阿拉伯人過去的時
候聽說要裸體淨身白布一纏,真是赤裸裸的來,赤裸裸的去,身外之物,一介不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清清白白,了無瓜葛。
生命正是如此,哀樂人間,苦海浮沉至此一筆勾銷。花開花謝,日落月升,路既然一定有盡頭,那麼在旅途中何者當為,何者不當
為,何者該取,何者不可取,心中都要做一個明智的抉擇,不然的話又何苦來哉呢?
市立殯儀館的緊鄰是榮星花園。夏天的良宵,情侶們三三兩兩,攜手漫步,說不完的夢話和對人生的嚮往。失戀和離婚還是以後的
事。尤其是週末的早晨,一部接一部的喜車接踵而來,美麗的新娘穿著禮服依偎在英俊的新郎懷裡,用萬紫千紅做背景拍攝結婚的
紀念照。有時候掛紅結綵的喜車與隔壁的靈車在慢車道上並肩而停,拍一張照片,題名「紅與黑」一定是一張攝影傑作,愛情與死
亡是人生的調色盤裡最強烈的兩個顏色,在此地卻巧合的做了鄰居。到榮星花園來的情侶應該有兩種情形,一是初識未久的,第二
就是來拍結婚照的。無論初戀或者蜜月都是人生最甜美的時刻,一個人活一輩子,很嚴格的加減乘除一番,真正快樂的時間也許有
限,所以快樂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狠狠的把握住,不可以輕易的浪費掉。時空無情,風吹雨打,山盟海誓,煙消雲散,都是日
日在發生的事,既然月正圓花正好便要盡情的享受,至於何時月缺花殘就不必去管那麼多了。週末的早上,看到一對對新人,一張
張笑靨,裡面包含著多少的幸福、滿足和希望。覺得這個世界真美麗,活在世界上真是快樂,心裡頭會反反覆覆的叨唸著,願天下
有情人皆成了眷屬,是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姻緣。
榮星花園再往下走就是松山機場了,二十年來五萬兩千六百一十三名留學生,回國的總共六千兩百多人。大部分的莘莘學子是從此
地搭生了「單程機」,壯士一去兮不復返了。松山機場曾經是一個處處恭喜聲,卻人人傷感的地方,尤其是每有留學生團體包機時
,更是笑容與淚痕齊飛,場面悲壯感人。年華似水流,少年子弟江湖老。在父母淚光與親友叮嚀中負笈異域的小平頭早已是霜鬢斑
斑,多少倚閭望兒歸的皤皤白髮,在郵簡、淚眼,和照相簿的等待裡,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抬進了景行廳。有多少從民權東路踏出國
門的青年,再回來就是趕赴景行廳哀泣,而再一出去,歲歲年年,子子孫孫,歸來更渺不可期了。臺大近十年來有兩萬七千八百七
十名畢業生,其中有七千三百六十人出國,佔留學生總數的四分之一,有人嘆息就算是千秋萬歲名,也不過是寂寞異域事。站在父
母親的立場來想,兒女考取臺大,或者出國留學,一定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嗎?也許只有松山機場才知道答案吧!記憶中的松山
機場充滿了淚水、期待、傷情和失望。往日許多同窗的音容笑貌只有在畢業紀念冊裡依稀追尋。事實上,生離與死別往往也只是一
個人類對於時間與空間詮釋的觀念問題而已。
走在民權東路上,愛情、離別、死亡和希望很具體的並列在一起,人生的得失成敗,悲歡離合,一一活生生的在眼前經過。尤其是
在夏日繁星滿天、萬籟俱寂的子夜。車聲人潮都已安靜下來了,曉風徐徐,耳邊聽到的是自己踏在馬路上的腳步聲,彷彿是民權東
路在自顧自的喃喃低禱,路人呵,願你們父慈子孝,聚多離少,海枯石爛,愛情不移,人人康樂,福壽全歸,心願都得償,希望無
窮盡。
取自趙寧所著之為人生畫一個美麗的圓p168,九歌出版社
趙 佑 2008/09/19